晓冰一小时后才赶到医院的。路上有一辆奔驰车超车时一头撞到了一辆大东风车的屁股上,堵车堵了一个多小时。晓冰到时,晓雪和丁丁正坐在何涛的床上,床头柜上是他们给何涛带来的一饭盒酥鲫鱼。
“何涛呢?”
“我们来的时候他就不在。”
“你们来有多长时间了?”
晓雪看了看表,“二十分钟了。”
这时同一病室的一个人告诉晓冰,何涛出去近一个小时了。
何涛走出病房,不见了他追寻的长发女孩儿。他没有停步,一直走,竟走到了从前他和晓冰常来游泳的湖边。夕阳下的湖水如同金色的绸缎。湖中似有游泳者。一女孩儿清脆的笑声由湖心中传来。
何涛好像看到了湖中游泳的晓冰,晓冰在向他招手。他脸上露出笑意,急急地向前走去。
何涛向湖中心走去,水渐渐浸没了他的腰、胸、脖、头……
当何涛头顶最后一圈涟漪消失时,厚重的金色绸缎般的湖面又恢复了它的完整。
警车呼啸着来到湖边,捞起已浮上水面的穿着病号服的何涛。医院的救护车也赶到了,姜学成从车上跳下来。他一看到何涛的尸体,脚一软,瘫了下去。
晓雪没有下车,一只手把丁丁的脸扭向别处。
夜很深了,路边停着一辆灰色的凌志车,一个男人在车边来回踱步,“咔咔”的皮鞋声传出很远。
男人的手机响了,他接电话。
“喂?”
“沈先生,我是夏晓雪……”
“噢,我还没找到何涛,车没油了,一步也动不了。”
“晓冰呢?”
沈五一看一眼歪在车内座椅上熟睡的晓冰,“睡了。”
“那就不要叫醒她,这些天她太累了……等她醒了再告诉她……”
“告诉她什么?”
“何涛……何涛,何涛不在了……”
晓雪的声音戛然中断——电话被沈五一扣死了。
沈五一任手机忙音“嘟嘟”地响,忘了收线。
一刻钟后,接到晓雪电话的钟锐开着切诺基赶到了。
这里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,松柏青翠,垂柳婀娜。浓荫覆盖的小路上,走来一个面色苍白、神情坚定的姑娘。(一三)